一、圣地丑行
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党中央和毛主席在西柏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指挥了震惊中外的三大战役,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党的七届二中全会,迎来了共和国黎明的曙光,从此,西柏坡扬名世界,为世人瞩目。
西柏坡,平山的骄傲,河北的骄傲,中国的骄傲!
中国革命胜利前夕,毛主席高瞻远瞩,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谆谆告诫全党: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但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人们在战争年代经受的是血与火的考验,在和平建设和改革开放时期面对的是新的考验,金钱、美色、权欲......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刘秀田在手握大权登临县委书记宝座之后,未能经得住金钱的攻击,在“钱弹”面前不幸饮弹落马,败下阵来,正如毛主席五十年前所言中。
西柏坡,作为中国革命的圣地和新时期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基地,受到全国人民的向往和敬仰,全国各地数以万计的群众前来追寻历史、接受教育,就此而言,从副县长到县长、县委书记,在平山县任职十余年的刘秀田可谓近水楼台,理应受到更多、更深的教育,但恰恰相反,刘秀田忘记了毛主席的谆谆告诫,面对贫穷落后的平山老区,不思艰苦奋斗,不思党员领导干部的职责,贪图金钱和个人享乐,丧失党性原则,大肆受贿卖官,做出了有损于党的形象的丑行,这对刘秀田是极大的讽剌,对革命圣地更是无端的玷污。
面对丑行,西柏坡在惊讶!平山人民在愤怒!
二、东窗事发
2000年7月27日上午,石家庄市纪委领导在平山召集县委、人大、政府、政协领导班子成员开会,根据省、市委领导批示意见,宣布由市纪委对刘秀田正式立案调查。这一爆炸性新闻迅即传遍平山县,很快扩散到市辖县(市)区和其他地区。
这次调查刘秀田的问题是偶然的,但也是必然的,偶然中包含着必然,从偶然因素中暴露出问题的必然性。此前,干部群众对刘秀田在提拔任用干部中的受贿问题曾向上级举报,有关部门到县调查,被刘秀田遮掩过去。其实,刘秀田早就听到群众对其用人上的不满意的议论,早在1998年6月县委常委民主生活会上,刘秀田就否认了城建局长向刘秀田送钱的传闻,刘秀田在这方面早有防备,岂能一查就实。这次市纪委调查平山县其他人的问题时,把刘秀田牵扯出来,可谓歪打正着。
根据群众举报,2000年7月中旬,市纪委派出调查组调查平山县孟家庄镇原党委书记韩某挪用上级拨付专项资金问题,在审查该镇财务账时,发现韩某经手的巨额发票有嫌疑,其中两张发票开自石家庄市某一商场,所购物品是工艺品,票号相连,金额相等,但时间相隔10天。调查组敏锐地断定这两张发票有假,联系最近收到的群众举报韩某重金买官之事,意识到这两张发票可能掩盖着重大的问题,调查人员抓住这两张发票紧追不舍,非要查个水落石出。韩某对这两张发票之事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不能正确说明用途,在调查人员左堵右截的情况下,韩某只好交待,2000年春节前的一天,韩某准备了3万元现金装在黑色手提包里,到刘秀田的办公室对刘说了想到水务局任局长的想法,而后对刘说快过节了,你自己买点年货吧,把装有3万元现金的黑色提包放在刘办公桌上就走了,刘收下。2000年4月,水务局局长职务空缺,韩某听说从七、八个乡镇党委书记中安排,为竞当水务局长,产生给刘送点贵重东西的念头,于5月13日下午到石家庄市某商场,用公款1.53万元购买了一根金条,于6月份的一天上午送与刘秀田在赵县的家中。这两张发票就是购买金条时开的假发票。后来还查明,2000年5月,回舍镇党委书记孙某到刘秀田办公室对刘提出想回县直工作的要求,并说他是大学水利专业毕业的,县水务局局长的工作比较合适,刘答应可以考虑。6月下旬的一天,孙某又到刘办公室对刘说,我工作调动的事请你多费心,并送刘现金1万元。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光跑不送,等于没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要想富,动干部;亲不亲,钱上分。刘秀田在安排县水务局局长时对此又进行了一次实践。2000年7月1日刘秀田主持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韩某为水务局长。
7月23日晚上12点25分,姜瑞峰家的电话铃响了,调查人员紧急向姜瑞峰汇报了韩某向刘秀田送金条一事,姜瑞峰听后为之一惊。鉴于刘秀田系省管干部,且是背景复杂的平山县委书记,事关重大,出于慎重,姜瑞峰连夜赶赴办案点,并即刻通知刘秀田来石亲与谈话核实,开始刘秀田不承认,编造谎言,企图蒙混过关,但终不能自圆其说,不得不承认确有此事。刘秀田是一个很有影响且任职多年的县委书记,虽然他承认了收受韩某所送金条一事,也取得口供,但是,如果不及时取回金条,锁定证据,刘秀田随时都可能以种种借口翻供。姜瑞峰的办案之道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大问题必须突破在一夜之间,遂对刘秀田说“既然不是自家的东西,还是现在把金条交出为好”,并让刘秀田和办案人员一起连夜赶赴赵县家中取回金条。
7月24日,县水务局下属单位石板水库管理处主任柴某交待,先后两次送给刘秀田现金2万元。一是98年秋末冬初,柴某到刘秀田在赵县的家中,提出能否提拔县水务局副局长,送给刘秀田现金1万元.二是柴某与前任县水务局长杨某有矛盾,杨某要任命该处副主任李某为常务副主任,主管财务和人事工作,柴某认为是杨某对其进行控制,便找到刘秀田办公室要求阻止杨某的这一决定,送给刘秀田现金1万元,后来刘秀田向杨某打电话阻止了杨的决定.姜瑞峰同志复与刘秀田谈话,刘秀田最终供认不讳并将2万元退交办案人员。
鉴于刘秀田系省委直接任免的干部且未及报告上级批准,姜瑞峰同志两次与刘秀田谈话后都让其及时回县工作,并反复要求尽管个人出了问题,但组织上对你没有说法之前,一定要做好县里的工作,否则将犯政治上的错误。
刘秀田的问题开始暴露,并显示出严重性。
三、时速的较量
刘秀田受贿金条一根和巨款现金问题被核实后,他自感问题严重,深怕暴露其它问题,在姜瑞峰让其回县工作后,刘秀田不抓工作,脱离工作岗位,停关个人通讯工具,一是四处找人活动,蒙骗一些上级领导为其说话,二是企图改变事实,毁灭证据,逃避调查。
2000年3月份的一天,县招商局书记刘某到赵县刘秀田家中,刘秀田不在家,刘某便向刘秀田妻子说明找刘秀田主要是为调动工作,想到检察院或交通局等好单位任职,将现金1万元和要求调动工作写给刘秀田的信交给刘秀田妻子,刘秀田回家后其妻把刘某的事情告诉他,后来刘某又在县委机关找到刘秀田,提出调动问题。7月24日,刘秀田又慌慌张张打电话让其原秘书、现交通局长霍某马上筹措1万元还给了刘某。
7月25日凌晨,刘秀田给县审计局书记侯某打电话说,组织上可能找你们新变动的干部谈话,你和卢某关系怎么样,打个招呼,注意点。此前,侯、卢二人在同一个乡工作,侯任书记,卢任乡长,侯想调县直单位工作,卢想接任书记,二人一起送刘秀田现金1万元,之后卢某又单独送刘秀田现金1万元。
7月26日早晨6点,刘秀田委托秘书任某给温塘镇镇长闫某打电话,问其家在哪住,让闫某在楼前路口等,不一会儿,任某赶到将装有现金1万元的信封退给闫某。
除了毁灭证据,订立共守同盟外,刘秀田还找了不少领导干部,寻找借口,编造谎言,欺骗领导,让领导为其说话撑腰。
刘秀田是一个既平常又特殊的县委书记,说其平常,是因为与其他县委书记无大区别,说其特殊,是因为在有革命圣地西柏坡的平山县任县委书记。周恩来总理曾为西柏坡题词:“新中国从这里走来”,也正因如此,新中国的许多高级领导干部从西柏坡走出去。历任中央和省领导多次拜谒西柏坡,作为县委书记的刘秀田有幸多次陪同上级领导,此外,每年都有不少老领导回访西柏坡,刘秀田出面接待,最多的一次回访团人员达到几十人。据说,刘秀田认识将军和省部级以上领导多达百余人,有的来往密切。西柏坡这颗圣地明珠,给刘秀田带来诸多耀眼的光环,增添了其在仕途上令人羡慕的辉煌。刘秀田不到30岁就提任县级领导干部,又在平山县这样特殊的地方工作、经营十多年,他既敢大肆收受他人钱物,也会知道怎样寻求保护伞,市纪委调查刘秀田谈何容易!
四面八方的说情电话接连不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对市纪委,这对刘秀田,是同等的重要,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改变一件事实,改写一段历史。刘秀田在不停地上下活动,暗地里与市纪委进行较量,市纪委必须争时间,抢速度,不给说情人以渗透的时机,用超常的速度解决问题,这样才能战胜刘秀田。
四、灵活的策略
查办案件特别是查办重大复杂案件,必须要有正确的策略,没有策略就很难将案件查下去。查处刘秀田案件正是这样。
一方面,刘秀田是省委直接任免的干部,未经批准,不在市纪委立案调查范围;另一方面,刘秀田在不停地寻人说情,直接阻挠了下步调查工作。怎么办?按照一般规定和一般处理方法,姜瑞峰完全可以将已核实的刘秀田的问题呈报上级一推了之,甚至个别人可能采取压案不报的处理方法,但是,作为反腐败勇士的姜瑞峰并未如此处理,出于强烈的责任感,为保证办案时机,姜瑞峰决定提请省、市委批准,进一步对刘秀田进行深入的调查。可是,省委领导刚去千里之外的北戴河召开全省市委书记、市长工作会议,等到散会后再按程序呈报省、市委,势必错过办案时机,许多问题将无法查证;如果超越权限,擅自调查,将违反组织原则,不仅个人要冒巨大风险,而且还会出现相反的效果。在此两难的情况下,姜瑞峰并没有教条地对待组织原则和现实工作,他不计个人得失,一切从实际出发,把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结合,谋划制订了边核实边呈报的办案策略。
姜瑞峰常对办案人员讲,办奇案必在非常情境之中。眼下,姜瑞峰又在非常之中查办非常之案了。
7月25日晚上,姜瑞峰书记办公室的灯光通宵未灭。深夜,万赖俱静,只有墙上挂钟“咔”“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而富有节奏,姜瑞峰书记独自陷入深思,许多重大复杂的问题交替涌入他的脑海:一是刘秀田到处活动,不少领导同志打电话“询问”情况;二是调查人员又不断发现新的问题线索,如果这些线索是真实的,那将是党纪国法所不容;三是刘秀田还应该为党的事业做出更多的工作,他不到三十岁走上县级领导岗位,十多年来积累了一定的领导工作经验,四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真是于心不忍;四是刘秀田久负美名,许多领导同志认为刘秀田是个老实人,对刘秀田这个“老实人”做出的这些不老实事,这些领导同志在观念上能否转变,在感情上能否接受呢?对市纪委工作会是怎样态度呢?姜瑞峰书记心里矛盾了,既对刘秀田婉惜,又怒其不争;既考虑到刘秀田个人前途,又想到党性原则;既考虑到市纪委今后的工作环境,又不忘记纪检机关肩负的职责。更令姜瑞峰着急的是明天中纪委在京召开会议,并指定他在会上发言,刘秀田的问题处理不好,他怎能安心开会呢?这一切复杂的问题必须在今晚做出决定。
姜瑞峰书记与正在北戴河参加全省市委书记、市长工作会的省委常委、石家庄市委书记打通了电话。连夜起草了文字报告,零点40分,姜瑞峰书记签署“火速送省市委领导批示”,办案人员星夜送往千里之外的北戴河。这天晚上姜瑞峰书记整夜没有合眼,26日早晨又匆匆踏上赴京的路途。
鉴于刘秀田收受巨款现金及金条问题已经核实,市纪委还掌握刘秀田其它严重违纪线索,并提出由市纪委立案调查,26日上午,陈来立书记批示:“拟同意市纪委意见,对刘秀田立案调查”,并在会议期间送省委书记王旭东、省长钮茂生等领导同志,省委明确批示,由市纪委对刘秀田立案调查。27日上午,市纪委领导到平山县传达省、市委意见,宣布对刘秀田立案调查。
五、姜瑞峰深情寄语
26日深夜,远在北京怀柔参加中纪委会议的姜瑞峰夜不入眠,时刻挂念着刘秀田案件,明天市纪委将派人到平山宣布对刘秀田立案调查的决定,怎样保持平山政治稳定,让大多数同志安心工作,怎样顺利开展调查工作,想的很多,他有满腹话语想说给平山各级党员干部。他奋笔疾书,连夜向市纪委主管副书记崔金刚同志发来电传,委托崔金刚同志转致其意。姜瑞峰书记在电文中写到:
平山县各级党员领导干部,同志们:
日前,根据群众反映,在调查核实平山县某干部有关问题时,发现县委书记刘秀田在提拔任用干部中,有收受巨额现金和金条等违纪问题。鉴于问题严重,且反映较大,经报请市委和省委批准,对刘秀田进行立案调查。鉴于我在中纪委开会,不能亲往,故委托市纪委副书记崔金刚前往通报情况并转致我意。
根据调查组掌握,平山县其他一些县级和中层领导干部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违纪问题,有的问题还相当严重,为了惩治腐败分子,维护政治稳定,挽救和教育干部,要求对自身存在的问题,主动向市纪委说清,可处分可不处分的,将免予处分,即使有较为严重的问题,念态度较好,也可免予处分,甚至更严重一些的问题,只要主动坦白,且有立功表现的,也将以最大程度从宽处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重要的是能够做到知错即改。我认为,即使在犯有错误的党员干部中,仍然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本质是好和比较好的,我希望只在百分之五甚至更小范围内,惩治腐败分子。查处案件是为了教育干部,取信群众,维护稳定,推动经济建设,希望广大党员干部能够按照省、市委的要求,做好各自的工作。
姜瑞峰7月27日凌晨于怀柔
读罢此信,使你不能不认为,被群众誉为“黑脸”的姜瑞峰,是生活中有血有肉有情的人,他对腐败分子铁面无情,对党员干部深情满怀,真乃一纸深情溢言表,言切切,情殷殷。谁说纪检干部无情,无情者有情,有情者无情,关键是看情系何人。对腐败分子有情,那对人民群众就是无情,对人民群众有情,那就不可能对腐败分子有情,这一点在姜瑞峰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这也正是姜瑞峰的情义观。姜瑞峰书记从中纪委散会归来,就直接赶赴平山与县级领导干部进行个别谈话,亮明态度,讲清政策,提出要求,解脱了大多数领导干部,稳定了政治大局,为集中力量查处刘秀田问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六、艰难的突破
县委书记是省委直接管理的干部,市一级纪委从未查处过县委书记,特别是查处平山县委书记刘秀田,更是困难重重。
一是平山县虽地处贫困山区,在经济上是小县,但作为革命老区特别是有革命圣地西柏坡,在政治上又是大县,每天都有上级领导来这里,刘秀田因此结识了不少领导干部,加之刘秀田在平山经营十多年,安排提拔了一大批干部,早就编织了一张上下贯通、四面辐射的关系网。
二是买官卖官问题并非经济领域一次性或巨额性的贪污受贿问题,涉及多为个性问题,人多面广,且多是投机钻营,具有一定社会经验的中层领导干部。
三是买官卖官问题虽群众反映强烈,但其不正常因素被合法的组织程序所掩盖,是隐蔽较深的腐败问题,且多是一对一的权钱交易,买方卖方都不对外宣扬,也不会轻易承认,是最难发现、最难查处的腐败问题。
四是涉案人员心态各异,有的心有余悸,如果揭发刘秀田的问题怕查不住刘秀田,今后自己无法继续为官;有的过去受到刘秀田的提拔,不想揭发他的问题;有的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怕因查刘秀田又查到自己什么问题。
五是刘秀田问题开始没有直接举报,而是调查其他人员问题牵扯出来,问题的偶然性,又增加了办案的难度。
六是市级纪委独立调查省委直接管理的干部,难免遇有不便。
面对这些困难,市纪委没有向后退却,而是迎难而上,采取果断措施,异地“两规”、分散设立办案点,对刘秀田的问题展开深入调查。
为了保证平山县的政治稳定,便于保密和调查工作的开展,将刘秀田异地“两规”于距石家庄市300华里之外、四面是山峰没有通讯联络的晋冀两省交界处的一军事驻地。
为了保证查处问题的真实性,不使任何一位同志受到冤枉,实事求是地查清每一问题的真实情况,对同一问题的涉案人员采取统一行动,同时查问,互不见面,以便取得相互一词,真实可靠的证明材料,为此,采取分散办案地点,除在山西省设一办案点外,还分别在石家庄和平山设立办案点。在平山设办案点,方便了群众反映问题,鼓舞了群众举报积极性。在石家庄设办案点,便于市纪委领导掌握情况,对涉案人员形成更大的威慑,造成更大的思想压力。
设在河北西部与山西交界的群山深处的办案点,是战时建立的一个军事仓库,处在太行腹地的深谷。
巍巍太行山,云雾锁山巅。婉蜒崎岖路,依稀在其间。上下几个坡,拐转多少弯?无人曾记得,翻越数重山。这首小诗是办案人员对通往办案点切身的感受和真实的描写,沿途一边是千仞壁立,一边是万丈深渊,就是这样的路途,姜瑞峰在办案的十二天内却一天不少地整整走了十二个夜晚。有一次晚上,遍山云雾茫茫,夜黑不见五指,汽车实在无法行驶,并且没有丝毫安全保证,为安全考虑,司机建议姜瑞峰同志下车依山步行,姜瑞峰同志毫无顾忌地对司机说到:“要生一起生,若死共同死,你就慢慢地往前开吧。”这一夜姜瑞峰和司机整整在山里走了一夜,次日中午才赶到办案点。
石家庄---山西---平山---石家庄
这是一个乏味的圆圈,这是一条特殊的连环线,从7月27日到8月7日,姜瑞峰书记不停地循环在这条线上,或头顶炎炎烈日,或足涉暴雨成流,或天罩苍茫夜色,或地显微微晨曦,无论天地如何变化,他始终没有离开这条蜿蜒崎岖的连环线。
为了缩短震动时间,尽快查清问题,市纪委从机关打破室处界限抽调了精干人员充实办案一线,查帐核票的昼夜不停,外调取证的星夜兼程。除市纪委人员外,还从10个县(市)区纪委抽调了人员,办案人员达60余人。
刘秀田被“两规”之初,心存侥幸,抵触情绪极大,拒不承认和交待个人问题,仍以县委书记自居,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对办案人员不屑一顾,调查工作在前两天几无进展。7月28日晚,姜瑞峰书记奔赴山西亲自与刘秀田谈话,针对其狂傲心理,居高临下,一针见血地与其谈到:不管你过去认识多少人,无论你以住有多少关系,就你现在的严重问题,对你立案调查,是省、市委的决定,对你的调查得到省、市委的支持;你现在的身份是“两规”对象,你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与办案人员配合好,把问题调查清楚,争取从宽处理。姜瑞峰书记还利用外围调查成果,把其他涉案人员交待的一件件问题,连珠炮似的向刘秀田提出来与其进行核实,一件件问题,时间、地点明确,情节、过程详细,事实清楚无疑,刘秀田不得不低头承认。刘秀田的幻想破灭了,心理防线崩溃了,态度有所转变,开始承认和交待问题。
不仅刘秀田不与配合,而且调查其他涉案人员时,也遇到不少困难,办案人员都千方百计予以克服。
岗南镇党委书记韩某,因挪用救灾资金于2000年4月刚被石家庄市纪委给予党纪处分,此案还作为典型案件公布,现在又找韩某调查其与刘秀田之间的不正当经济往来,韩某担心再次受到处分,不敢如实交待有关问题,到调查组两天两夜闭口不言。办案人员反复对其做工作,讲政策,言利害,明得失,刚柔并举,韩某才交待了想调动工作,先后三次送给刘秀田现金1.6万元的事实。
回舍镇党委书记孙某交待,为竞争县水务局长职位,在2000年6月下旬的一天,到刘秀田办公室送刘秀田现金2万元,经与刘秀田核实,刘承认孙某只送了1万元。是1万元还是2万元呢?二人各执一词,并且说得都非常肯定。为了对二人负责,不冤枉任何人,查清真实情况,市纪委又从多方面进行了四次调查,8月13日晚,姜瑞峰书记亲自调查,与二人分别进行谈话,从晚上10点一直到次日凌晨2点,最终查明孙某送给刘秀田现金是1万元,充分体现了市纪委认真负责和实事求是的态度。
七、敛钱种种
县委书记掌握着县内干部的调配大权,平山县的干部都知道刘秀田办事的规矩,要想当官,必须送钱,只有送钱,才能当官。由于刘秀田在用人上出现严重偏差,导致了错误的用人导向,使不少干部产生腐败心理,被迫走上跑官买官的邪路,危害了党的事业,败坏了社会风气。对此,刘秀田在后来的忏悔中说到,他在这方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腐败心理是产生腐败现象的思想根源。有些干部本来工作兢兢业业,踏踏实实,政绩突出,却提拔无望,而另一些干部个人无才能,工作无政绩,但通过跑官买官得到提拔重用。辛辛苦苦干一年,不及送钱跑一天,这样谁还安心干工作呢?促使更多的干部去跑官买官。
提拔一个腐败分子,就会养出一窝腐败分子,县水务局长韩某就是其中的明证。刘秀田主持县委常委会决定韩某任县水务局长,韩某在没有履行法定程序、未到水务局正式上任之前,就从水务局下属单位石板水库管理处“借”走现金5万元,先花1万元为自己买了一部手机,又为自家购买了一些高档炊具,余款部分吃喝,部分随身携带,部分由其妻保管。这样的人上任后必定会丧心病狂地去捞钱,逼迫下级给送钱。
刘秀田错误的用人导向,导致基层干部竞送,刘秀田独收的壮观局面。
古人言非我之财不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在刘秀田这里,没有什么非我之财和道与不道,无论谁的钱,无论什么钱,不管什么道,凡有送钱,一律收要。人们称刘秀田在收钱上是“六要”:不管级别高低,谁送都要;不管送多送少,有送就要;不管办事与否,送来都要;不管人多人少,敢送就敢要;不管什么地方,能送就要;不管公款私款,送来全要。不信请看:
1997年底,平山县委、县政府换届期间,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李某想让刘秀田帮助安排李某任县委副书记,就让县委总务会计魏某购买了3万元购物卡并准备了2万元现金,李某让刘秀田的司机送给了刘秀田。1998年春节前,李某按照刘秀田的指意送给刘秀田1万元购物卡,2000年春节前,又按照指意送给刘秀田2万元购买卡。刘秀田先后三次接受李某所送公款8万元。
李某作为副县级干部,需要刘秀田重用和提拔,还得向刘秀田送以重金,乡局级干部的调整使用可想而知,调查证实确有多名乡局级干部向刘秀田送了巨额现金,不仅如此,县水务局下属单位石板水库管理处主任柴某,一股级干部,想让刘秀田提拔为副局长及因水库管理处人事安排问题请刘秀田帮助,先后两次共送刘秀田现金2万元,刘秀田依然笑纳了,可谓送礼者无尊卑之分,来者不拒。
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李某送了8万元,刘秀田收要了,韩某为争当县水务局长,先后送现金和金条共折合人民币4.53万元,刘秀田也收下了,二人可谓出手大方。2000年4月底的一天,古月镇党委书记肖某向刘秀田汇报完工作后,在刘秀田办公室送给刘秀田现金1000元,虽比李某、韩某逊色,但刘秀田并无计较,笑而接受。
2000年4月,县水务局长职务空缺,时有七、八个乡镇党委书记竞争此职,竞争的结果是“竞送”,这在刘秀田看来倒是一件好事。七、八人竞争一职,最后只能有一人当任,这个理儿,刘秀田和七、八名竞争者各自明白,刘秀田对每位竞争者说得倒也彻底:想当水务局长的人很多,矛盾突出,你不一定能当成,要有思想准备。其实,这些人一心想当局长,谁也没有不当的准备,只有刘秀田思想上有了准备,韩某为此送的最多,应让韩某担任此职,最终韩某争得此职。
给领导干部送现金或贵重物品,一般都是一人独往,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因多人同行怕领导面子上不好意思,怕领导有后顾之忧,但在这点上,刘秀田则显得落落大方,并不忌讳,单独一人送来的收下,几人共同送来的照例收下,毫不介意。1998年底的一天,孟家庄镇镇长关某想在镇党委书记韩某调走后接任书记,便准备了2万元现金放在一个女式坤包里,与韩某一起到赵县刘秀田家中,二人都明确提出如果韩某调走,让关某接任书记,说完出门前,韩某把女式坤包放在了刘秀田卧室。该镇党委副书记李某想到某乡当乡长,准备了1万元现金,请韩某帮助送给刘秀田,1998年2、3月份的一天,韩某、关某与李某一起到赵县刘秀田家中送与刘秀田1万元,李某在4月如愿以偿当上了营里乡乡长。2000年春节前的一天上午,大吾乡书记侯某与乡长卢某一起到赵县刘秀田家中,侯某提出想调县城建局任书记,卢某提出想调温塘镇任书记。刘秀田说以后调整时再说吧,并对卢某说,到温塘镇轮不上你,你去驼梁(与山西省接壤的偏远地区)搞开发还可以。二人离开刘秀田家时将事先准备好的1万元现金放在刘家客厅桌子上。卢某听说让他到驼梁搞开发,着实吓了一大跳,回家后久久不能心安,4月份的一天晚上卢某一人又悄悄地到赵县刘秀田家中送给刘秀田现金1万元。后来,侯某任了审计局书记,卢某任了王坡乡书记。
刘秀田不仅在家里和办公室可以收受钱物,而且在外出开会、下乡检查工作时也有不少收钱的机会。1996年7月初的一天,刘秀田和平山镇镇长边某,在石家庄市一起参加全省乡镇党委书记会议(当时平山镇书记空缺),同住柏林大厦,边某拿出现金1万元对刘秀田说,我当平山镇书记的事请你多关照,并把1万元放到刘秀田的公文包里,刘秀田说你的事我记着哩。7月10日,边某当上了平山镇党委书记。边某为个人工作几次调整,先后单独或与别人一起共送刘秀田现金2.8万元。2000年6月下旬的一天,刘秀田陪客人去温塘宾馆时,温塘镇镇长闫某到刘秀田所住的房间,向刘秀田提出如果镇党委书记调走,我想接任书记,如不能,我还想继续留在温塘镇工作,并把事先准备好的1万元放在刘秀田所住房间的沙发上。
刘秀田从来没有向谁明确索礼索贿,可每当送礼行贿者有求于他时,刘秀田说的话让他们琢磨不透,他们总觉得有希望,但希望一次次又难以实现,他们也就只好一次次地送下去。1998年4月份的一天,时任温塘镇党委书记的崔某想到县公安局任政委,便到赵县刘秀田家中,对刘秀田说,我到公安局任政委的事还需你多费心,我放下点钱你帮助活动活动,遂将装有2万元现金的信封放在刘秀田家客厅的桌子上。5月,崔某作为县公安局政委人选上报石家庄市委政法委。1999年春节前,崔某与县土地局局长齐某到赵县刘秀田家,送给刘秀田一台价值6000元的34寸TCL王牌彩电,并对刘秀田说,当公安局政委一事还行不行,请给催一催。后来,据说因崔某年龄偏大,又是乡镇干部,不符合任公安局政委的条件,故市委政法委未批准。公安局政委未成,崔某又看上了平山镇书记,1999年9月的一天,崔某又到赵县刘秀田家,对刘秀田说,我在温塘镇工作好几年了,现在平山镇还缺书记,将我平调到平山镇吧。刘秀田说,平山镇书记是从外乡镇调,还是从本镇提,现在还没有定,如果从外乡镇调,可以考虑你。崔某遂拿出现金1万元,放在刘秀田家客厅的沙发上。崔某先后送刘秀田钱物折合人民币3.6万元,最终也没有实现愿望,被安排到县城建局担任了书记。对此,崔某满腹怨言,颇有微词:我在温塘镇任书记期间,做出了突出的成绩,但每遇到干部提升变动,都轮不到我,即使遇到也办不成,真没想到,在基层辛辛苦苦多年,工作考评年年第一,结果会是这样惨。早在崔某之前的1999年4月,岗南镇党委书记韩某就盯上了平山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一天下午,韩某到刘秀田办公室向刘秀田提出想到平山镇任党委书记,并送刘秀田现金8000元,刘秀田说,现在还没有定是内部提拔还是从外面调,如果从外调,你可做为人选。刘秀田的答复颇似后来对崔某的答复,让每位抱有希望者看到希望。韩某从希望到失望,目光又盯到县直单位,2000年春节后的一天晚上,韩某到刘秀田办公室向刘秀田提出,希望在今年上半年研究干部时把我考虑进去,调入县直单位任职,并送刘秀田现金3000元,刘秀田说你现在不要动,等县直有了好位子再说。韩某至案发时仍是岗南镇党委书记,仍然等着调回县直单位。南甸镇党委书记王某,在乡镇工作时间较长,1990年以来先后在三个乡镇任乡长、书记,由于年龄较大,又有腰疼病,总想调回县城工作。1998年5月1日前后的一天,王某到赵县刘秀田家,对刘秀田提出想调回县城工作,并将装有5000元现金的信封放在刘秀田家中客厅桌子上,刘秀田说,我记着你的事呢,有机会给你办一办。时过5个月,王某仍然没有等来机会,10月1日前后的一天,王某又到赵县刘秀田家送与刘秀田现金4000元,刘秀田说,工作的事别着急,我给你找个好点的局。王某一心想调回来,说什么局都行,什么职务也行,我年岁大了,只要能回来就可。2000年春节前的一天,王某又到刘秀田办公室谈自己工作调动之事,并送刘秀田现金3000元,刘秀田随即放到办公桌抽屉里。王某先后三次送给刘秀田现金共计1.2万元,最后,被安排到并不为人们看中的县商业局担任局长。
多行不义必自毙。刘秀田上述及其它一些违纪行为,经市纪委12天集中而紧张的调查,很快就被查明:刘秀田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钱物共计24.83万元,接收他人所送礼金共计4.99万元,非法占有国家财物共计3.82万元,用公款8万元送礼,违纪总金额共41.64万元。刘秀田被开除党籍,受到党纪的严惩,并被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刘秀田案件中的一些问题,不仅涉及刘秀田本人,有的还涉及其他县级干部。鉴于涉及平山县大部分乡科级干部,且部分县级干部主动找工作组退钱,深查下去,整个县的科以上干部队伍可能被查垮,考虑到革命老区干部队伍的稳定和挽救大多数干部,给这些干部以改过自新努力工作的机会,对一些线索就没再继续深查下去。刘秀田到底有多少问题,不可能在十几天内对多年来的问题全部彻底调查清楚,这还取决于问题暴露的程度。刘秀田1996年1月任县委书记以来,提拔、调整干部在400多人,一时难以查清其中有多少问题。某局超指数配备副局长达13人,被干部群众戏称“十三太保”。后来刘秀田说,这些年谁给我送过,送什么,送多少,有的记不清了,但谁没送记得清楚。还说,我的问题再查还有,但不少钱也不是我自己花了。问题的严重性、复杂性略见一斑。
八、迟来的忏悔
刘秀田和其他领导干部一样,也曾有过艰苦创业而换来个人辉煌的历史。刘秀田1954年12月出生于赵县农村,父母都是农民,1973年5月任本村民办教师,1976年2月到河北农大园艺系学习,1978年12月任赵县林业局技术员,1982年4月任赵县谢庄乡副乡长,1984年3月任赵县人民政府副县长,1988年12月任石家庄地区林业局副局长,1989年9月兼任平山县人民政府副县长,1989年12月任平山县人民政府常务副县长兼石家庄地区林业局副局长,1993年1月任平山县人民政府县长,1996年1月任中共平山县委书记。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难超越的也是自己。刘秀田凭着自己的工作能力,勤奋工作,刻苦努力,在不到三十岁就走上了副县级领导干部岗位,可谓少年得志,前途无量,但在领导岗位上16年之后却摔倒了,并且摔得永远站不起来,正所谓成名穷苦日,败事得志时。
刘秀田摔倒了,也被惊醒了,面对所犯的严重错误,向世人发出一句句忏悔之言:
我怀着非常沉痛的心情,反思所犯的严重错误,感到痛心疾首,后悔万分。
这些年,由于自己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放松了党性要求,在金钱面前吃了败仗。反思自己收受的每笔贿赂,一笔笔沉重的贿赂,把自己送上了腐败的道路,送上了权钱交易的道路。每一笔贿赂都是一笔耻辱的记录,沉痛的教训,使我难以抬头,难以面对平山人民。
我出身农民,靠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奋斗,在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副县长,后来到局长、县长、县委书记,工作的变化,职务的升迁,使自己的头脑开始发昏,私欲开始膨胀。我在当副县长期间,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到后来,特别是当县委书记期间,地位高了,约束自己的人少了,在班子中我任副县级时间最长,资历最老,所以听不进别人的批评意见,没有人跟我敲警钟,周围都是些奉迎拍马的人,他们看中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手中的权。权力越大,进攻这个权力的人就越多。我接受的这些贿赂,没有一宗是我索要的,都是这些人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送给我的,正是在这样的环境,自己的思想发生了变化,内因出了问题,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是一位革命老区的县委书记,一步步地滑入腐败的深渊。
平山是革命老区,平山人民还不富裕,自己做为县委书记深深体会和看到这一点。在接受贿赂时,如果能想想农民的生活收入,也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了,出现了这样的问题,真是愧对老区人民。
平山的干部队伍总体上是好的,但是由于自己的思想有问题,对干部要求不严,助长了请客送礼跑官买官之风,在这方面自己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现在走到这一步,给党丢丑抹黑,让平山蒙受祸害,使父母妻儿担惊受怕,真是上对不起党的培养,下对不起平山人民,也对不起我的家人。想到这些,真是悔恨交集,欲哭无泪......
这是迟来的忏悔!恶梦浑浑几年过,惊觉醒来时为迟。刘秀田所犯错误,党纪国法难容,受到惩处完全是咎由自取。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刘秀田的悔悟,对其自己为时已晚,只能警示后人: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查处刘秀田案件,再次体现了共产党反腐败的决心,再次显示了正义的力量。刘秀田被查处了,平山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西柏坡,青山常在,精神永存。
九、余波未平
刘秀田被追究党纪法纪责任,作为刘秀田案件已经划上了句号,但是,因刘秀田案件引发的对政治生活正反两方面的影响和冲击却远未停止。
平山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李某,因公款向刘秀田送礼及个人其它严重经济问题,被开除党籍并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平山县25名乡局级干部向刘秀田送礼行贿,其中15人受到党纪处分。
石家庄市纪委以刘秀田案件为反面教材,在全市发出通报,深入开展警示教育活动。
中组部专门向石家庄市纪委了解刘秀田案件情况,并把刘秀田案件作为卖官案的典型向全国公布。
善良的人们希望腐朽化神奇,希望刘秀田案件产生正面影响,希望广大干部引以为诫,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负面冲击却悄然而至。查处刘秀田案件,在全市和24个县(市)区产生强烈震动,在省直机关也引起强烈反响。有道是鞭打牛惊兔亦惊,不仅与刘秀田有关系的人为之震惊,在县委书记里面,尤其是有这样或那样问题的县委书记震惊更大,更特别的是一些上级领导四处散布言论称刘秀田是老实人,诋毁市纪委,袒护刘秀田。有正义感的人禁不住反问,老实人尚且如此,不老实的该是什么样?由于查处刘秀田案件,给市纪委和市纪委领导带来严重的影响,与刘秀田过去有各种关系同病相怜的人,到处宣称刘秀田是老实人的那些干部,对市纪委和姜瑞峰恨之入骨。姜瑞峰也听到这些蓄意编造的议论,对此,姜瑞峰常说,没有牺牲精神的纪委书记不是称职的纪委书记,反腐败斗争的胜利需要以牺牲一批纪委书记为代价。面对暗流的冲击,姜瑞峰毫不畏惧,他以奉献、牺牲的精神风貌,昂首阔步,决心为反腐败斗争而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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